死亡的厚度。

March, 18 ; 10:35 pm

真巧。登入了塵封許久的微博帳號,還未敲下 “七堇年” 這三個字,她就已經出現在自己的 “可能感興趣的人” 的清單內。

終於肯翻回擱置了數月的《塵曲》。我對於七堇年的散文《賦得的獻世》裡有深深的同感。她敘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我的心頭一顫,興奮不已。這一刻,我愛上了七堇年的文字。

原來睡眠障礙的標誌是這樣的:入睡困難,做夢很多,很容易醒來,醒來後很難再入睡。但我想我並沒有,我僅僅是做夢很多。常常夢見被追殺,而快要被殺死的時候,卻又動不了了,然後滿身大汗,有時候會被嚇醒,再繼續逼自己睡回去。

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到底這一直以來被追殺的夢境是怎麼回事。有時候是跑樓梯,一直跑,各式各樣的,彎的直的高的矮的;有時候根本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就被人追殺,一直跑一直跑,死命跑,每一次我都覺得自己離死亡很近。但是睜開眼睛的時候,其實死亡很遠。然後會呆滯幾分鐘才甘願起來,努力回想的時候,畫面漸漸卻在記憶裡了。

我應該早些讀完這本書的, 這樣我至少不會因為無法得到共鳴而煩惱了許久。



おいてかれた夏,  えむかみ

我喜歡這樣安靜的文字,安靜得擁有滲透力的文字。

摘自:七堇年《塵曲:賦得的獻世》——

十六岁的时候开始写字,刺痛感的回忆有些近在咫尺,所以那些在现实中难以启齿的暗色调的画面得以用一种矫情而婉转的方式复活甚至它们博取了和我同样年少的阅读者的喝彩和共鸣,但这只不过是一种不够正确的过渡。

多年后的今日,再回头看到那些记叙,所痛心的早已经不是当初所切肤感受到的伤害,而是自己面对那些 “所谓的伤害” 时何等脆弱的内心。

但是我一直觉得,忘却就是一种原谅,即便不是最高尚的那一种。

这么些年,青春期早就过去了,我们都嘲笑过自己少年时的善感,并且许诺要在今后日渐成熟的写作与人生中,不再表白,不再倾诉,不再发泄,不再回忆,不再自传要学会举重若轻地,活下去 用智慧,用意志,用已经失望的希望,或者注定冷却的激情。

我何其所幸,比如在偶然看到了今生最美的月亮的时刻,比如在阳光渐渐灿烂,不声不响地流进房间来的时刻;比如在小厨房里做饭,收 音机里播放了手风琴探戈的时刻,我多庆幸只要有兴致,就可以踩着黑白相间的地板瓷砖,一格一格地跳舞。这一切不再仅仅是个假设。而我留给世界的,也绝对不 再仅仅只是一张语焉不详的潦草遗书。

其实也不用经过太多事情就可以懂得,没有什么不可原谅。因为没有什么不可忘却。记忆总是在被篡改的,唯一作用不过是夸张当初的欢愉或苦痛,用以衬托当下所需要的情感安慰。


Comments

jieyuchan said…
很爱后面的三段 :)
以前我读这本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wailun said…
我沒有過被追殺,或是要在夢裡奔跑的夢境。

好像是有一次,在很久以前的時候,
不過細節是什麼我忘記了。

自己做的夢都是慢慢的、緩緩的情節
(好像都不會有什麼高潮迭起的內容?

“記憶總是在被篡改的,唯一作用不過是誇張當初的歡愉或苦痛,用以襯托當下所需要的情感安慰。”

這句說得好準。
♥ Clara said…
話說我最近也常常很容易醒過來,然後便再也睡不下去。有時候會覺得很困擾,因為根本不像以前的自己,可以睡得如此安穩。

"每個人都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子。"
這也是我常常提醒自己的一句話。雖然偶爾還是會忘記。

還有,加油,不要敗給別人的眼光 :)
smokë said…
我也常夢到那種情節。醒來後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呵呵呵。

最後一段很棒。